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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6　等待拍卖

    脑袋深处有一万只虫子正在撕咬他的神经。

    少年这样想着，身体因思绪而不断地颤抖着，呼吸也由是急促，他把手指紧紧绞在一起，目光四下飘移着。

    ——等待室里只有他一个人，这太让人意外了，他还以为会被戏弄，但这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结果，这反而让他变得有些焦虑，他不停地喝着水，反复斟酌着自己此前做出的决定。

    同意这件事……真的好吗？他想着，心头如同火焰焚烧般焦灼一片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的他正在拍卖会的等待室里，他即将参与拍卖，而拍卖的物品……就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想到这件事，少年不由得又是一阵颤抖，他抱着自己蜷缩起来，脑袋里正面与负面的情绪不断地交锋着。

    ——他不该这样做；就算他需要钱，他的身份也会绝对保密，他也不该这样做。

    ——可他已经答应了……一旦答应了，就没有退路了吧？

    ——明明是在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。

    ——但他的确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做类似的事了。

    每一步，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。

    哪怕现在后悔也已经逃无可逃。

    少年颤抖着，把手指绞在一起，双眼失焦地注视着地面。

    地面的瓷砖缝隙很好地帮助他放空了自己，那种急促的焦虑感退却了少许，少年开始发呆，嘴唇仍紧紧地抿着。

    等候室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用来存放物品的柜子，这里是一处以色情业为营生的俱乐部深处，他之所以能来到这样的地方，毫无疑问是因为有了陈叔的介绍。

    陈叔显然不是乐善好施的人，但也没有吝啬到不愿意帮他这个忙——更不要说，他本人多半也会混在拍卖者里，享受着少年即将展露出的丑态。

    少年肯定不会认出他来，因为在这样的地方，无论买者还是卖者都会戴上面具来掩盖身份。

    “绝对的安全与保密”——据说这是这间俱乐部的口号。

    少年有些怀疑这事是否真的能够做到，但陈叔说，来这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身份地位。

    “就算有什么东西流传了，也只会在这个圈子里传播。”他说，“比起说着‘绝不外传’，这样反而显得更加可靠吧？”

    一个人保守秘密无论如何都是件困难的事，但在小圈子内流传的秘密，反而会成为小圈子巩固的基石。

    少年似懂非懂地理解了这点，他想，所谓“这个圈子”，大概是指些有钱人的圈子吧？

    除非是在这样的场合下，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样的圈子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的少年，多多少少对自己眼下的状况安下了心来。

    ——等候室里的时钟忽地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少年被吓了一跳，但他随即明白过来：那是通知他需要做准备了的铃声。

    他咬了咬唇，意识到此时已是箭在弦上，再容不得他不发。

    此前的所有思绪这会儿只能被彻底压下，少年站起身，解开了自己的衣服。

    直到这时